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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虫”之觉与悟

（网络图片）

书虫——乃彭国梁先生之雅号，好多年前，我就已经听说了他那书楼之名，也听说过他“书虫”的许多趣事，但一直无缘亲临其地。

我与国梁先生算是同门师兄弟，当年在湖南师院零陵分院中文科读书期间，我比他高一届，早半年进校;后来因为同样的爱好，在刘海涛、吕国康、蔡自新等师兄弟的倡议之下，我们共同发起并成立了一个“芳草文学社”，我先后担任过散文、小说组的组长，曾经一道在潇水河畔、朝阳岩边，共同审阅、评点、谈论诗文，还曾亲自刻写过钢板，油印刊物。毕业前夕，文学社的全体成员，合过一次影，名之为“芳草荟萃”。

毕业后，我本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古训，报名支边，经省教育厅、人事厅选派，远赴藏北高原，工作了一十七年，直到九七年香港回归，我才调回老家永州，在原零陵师范学校任职。大约是2000年时，国梁先生回母校，我们曾在一起聚过一回，也留过影;后来我虽因为公事私事，经常前来长沙，但一直未能有过直接联系。2015年退休后，我随老伴迁居长沙，自己关起门来“造车”，整整两年多的时间，潜心撰写历史长篇小说《吾道南来》，今年三、四月份，才腾出时间来，拜访这位大名鼎鼎的“胡子师弟”。

捧读他的《书虫日记》第五集，开头的感觉，似乎有些平淡无奇、几无波澜，但越看越觉浓厚甘醇，直到爱不释手，接连三天读完方才罢休。掩卷沉思，他那看似自在悠闲的生活，其中却有许多甘苦，只不过曲折委婉地流露出来而已。就像山间的一道清溪，不管有人无人欣赏与喝彩，只顾自己静静地流淌着，蜿蜒曲折，百折而不回。

他爱书爱得如痴如醉，几乎缘书而生，缘书而活，日记中的字里行间，无不处处可寻。钟叔河先生曾说：“彭国梁的书虫日记文笔好，有趣，有些地方让人会心一笑。写的大都是书人书事，淘书读书编书写书等等，仿佛跟着他一起去逛了一个一个的书店，或者与一个一个的书友喝茶聊天。”

彭国梁先生之书缘，归纳起来，可用如下几句话，加以评介：“淘书之奇、编书之异、写书之灵、读书之博、知书之弊、爱书之真、赠书之广、悟书之深”。

他日常的乐趣之一，就是淘书，但他所淘之书与众不同，都是一些寻常人不大在意的冷僻之“奇书”。如：“2012年6月6日，至广通书局购清代张琳与当代戴敦邦《彩绘全本水浒传》，中华书局版，三折九扣后四十六元。又至八一路星星书店(原青山书店)购得清末画家周慕桥之《飞影阁丛画》线装本四册;晚清虫天子辑《中国香艳全书》四大册，该书原分为二十集八十卷，以女性为题材，包罗了隋代至晚清一千多年间有关女性和艳情方面的文言小说、诗词曲赋等，共收书三百三十五种。此外还有一套人民文学出版社版，总编辑为谢冕的《中国新诗总系》(一九一七至二000)，共十册。以上数书折后五百元整。”

“2013年11月4日，至八一路星星书店，淘得巴蜀书社版《郑板桥文集》，江苏文艺出版社版无名氏(卜乃夫)著《谈情》，上海文艺出版社版蓝翔著《收藏史》，河北教育出版社版《美洲印第安艺术》，还有一本吴獬著《一法通》”;“11月5日，至定王台，在述古人文书店和岳麓书社门店两处购书九十余元。一处两本，及朱朱著《一幅画的诞生》和近代易白沙著《历代帝王权术总览》;一处三本，即许嘉璐著中华书局版《古代文体常识》，流沙河著《诗经现场》，美国安.拉莫特著《关于写作——一只鸟接着一只鸟》。”

“2013年12月29日，又至定王台淘书七种，计有《藏书家》总第十七期，法国安妮.弗朗索瓦的《读书年代——带上所有的书回巴黎》;此外，便是山东画报社的四本书，即清金农著《冬心画谱》，宋苏轼著《东坡画论》，刘柠著《竹久梦二的世界》，美安格尔.特鲁贝尔著《手指传奇》，还有一个竹久梦二插图的精美笔记本。”——其《书虫日记》中，此类信息比比皆是。

也许是他曾历任编辑、记者，既是诗人、作家、画家，又是藏书家，做过多年原《创作》杂志主编的缘故，他所编之书，也是剑走偏锋，与众有异。如：《民国文人笔下的长沙》、《外国人笔下的长沙》;主编《悠闲生活絮语》等悠闲系列、《跟鲁迅评图品画》等图文系列、《我们的春节》等中国传统节日系列各类图书一百多本。因其眼光独到，所编之书均有特定的读者群，市场渠道较为畅通，销路看好。

他从1980年开始发表作品，1995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曾任长沙市作协副主席，文学创作一级。已先后出版《爱的小屋》、《感激从前》、《长沙沙水水无沙》、《民国文人在长沙》、《书虫日记》一至五集、《前言后语》、《近楼书更香》、《近楼书话》、《胡思乱想》等诗、文、画集40余种。

他所写之书，无不充满了灵气，就连“2013年12月6日，有生以来第一张正儿八经的请假条”，也写得诗意横溢，情趣盎然，“我请假：一为感恩，二为怀念，三是太想见分别了三十多年的那些帅哥美女了。我想看看无情的岁月是如何在他们的脸上刻下沧桑的，我也想让他们看看，当年那个不起眼的瘦弱的青年怎么就变成了一个胖乎乎的弥勒佛般的大胡子。但我相信，这拨人无论年龄多大，心永远是年轻的。”

他把读书当做一种充满乐趣的享受，所览之书十分广博。如：“2013年10月25日，归双湾后翻阅《中国古代性学报告》，其十五页引用民初江介石《趣味集古今滑稽诗话》中的一首诗，颇有趣，特记：‘不暖不寒二月天，一妻一妾正堪眠;鸳鸯枕上三头并，翡翠衿中六臂连;开口笑时还若品，侧身睡处恰如川;方才了却东边事，又被西边打一拳。’”

“2013年11月1日，看梁申威主编之《中国书斋对联》，其中有不少深合吾意者，如金圣叹之‘雨入花心自成甘苦;水归器内各现方圆’。袁枚之‘不作公卿，非无福命都缘懒;难成仙佛，为爱文章又恋花’。方熏之‘无事且从闲处乐，有书须向静中观’。陈维英之‘三顿饭，数杯茗，一炉香，万卷书，何必向尘寰外求真仙佛;晓露花，午风竹，晚山霞，夜江月，都于无字句处寓大文章’等等。”

“2013年11月3日，晚上又看《中国书斋对联》。徐悲鸿有一幅自题联：‘用笔不灵看鹤舞，行文无序赏花开。’郁达夫自题联：‘绝交流俗因耽懒，出卖文章为买书。’张大千自题：‘百年诗酒风流客，一个乾坤浪荡人。’聂甘弩自题：‘已成铅欠千秋业，依旧乾坤一布衣。’这些自撰书斋联，均彰显了斋主的个性特征。”

由于视野宽广，格调高雅，他有着十分清醒的头脑，独特的审美观，阅书而知书之弊，绝不盲从。如：“2012年5月26日，辽宁教育出版社版，日本日本葛饰北斋所绘的浮世绘全本《水浒传》，这倒真是一本难得的好书”;“随手翻开至一百二十七页——《武松杀张都监妻妾》：‘只见灯明，前番那个唱曲儿的养娘玉兰，引着两个小的，把灯照见夫人被杀死在地下，方才叫得一声苦也!武松握着朴刀，向玉兰心窝搠着，两个小的亦被搠死。一朴刀一个，结果了。走出中堂，把闩拴了前门，又入来寻着两三个妇女，也都搠死在了房里。武松道：我方才心满意足!’看到此处，我对武松这样的‘杀人狂’真是厌恶到了极致。这样的狗屎英雄，畜生不如。《水浒传》中的一百零八条好汉，有一大半都是这种‘变态杀人魔王’，如孙二娘、李逵之流。”

“2013年10月12日，看窦应泰著《蒋介石笔下的风花雪月》，作家出版社版。其中第二0六页，有如下句子：‘此时的宋美龄早已放弃了当年她从国外归来的矜持和清高，开始郑重其事地面对胸无点墨、军旅出身的蒋介石了。’看到此，便想起我高中毕业后所写的一则天津快板《江青吕后一窑货》，其中有这样几句：‘野心家江青，说起人人恨，不读书来不看报，没一点学问。’我那时真是无知者无畏，现在每每想起，就想笑，那种浅薄与轻浮，真是汗颜。一本书，只要有了以上所引的这么一句，便可想此书有多臭了。我当时正好喝了一口水，看到此，一笑，便喷了一桌。”

有幸到彭国梁先生的“近楼”参观，其四层小楼的上上下下，几乎都摆满了书架、书柜，一排排，一本本，都列队整齐，就像训练有素的士兵，随时接受主人的挑选或召唤，实在令人羡慕之极。那楼里的书，无一不是其用心安顿好的一个个挚友，从中可见他爱书之真诚，而且真爱到永远。正如他自己所讲过的那样：“书在我的家中享受的是至高无上的地位，我虔诚地供奉着。” “我一天睡前不读书，梦都不香;早上醒来伸手拿不到一本书，那一天便会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2012年5月30日，遇到一件很痛苦的事。一本很珍贵的《天津杨柳青年画线版选》，放在三楼靠东的书架上，居然被从墙里面浸出来的水渗得透湿。看着心痛，感觉自己成了罪人。这又是一种怠慢，我平时怎么就视而不见呢?等到湿透了，方才后悔。此外，还有一本岛子主编的《后现代主义艺术系谱》也湿了一部分。”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他以书为友的至诚，爱书若命的痴迷情怀。

彭国梁先生虽然爱书，但却并不吝惜，常常将自己的佳作，无私赠与他人。其赠书之广，受众几乎遍及东南西北，什么北上广深、金陵、杭州、天津、大连、成都、重庆、贵阳、昆明、武汉、西安、兰州，甘露遍洒;而且人员不拘老幼男女，既有文人雅士，也有企业家、工薪阶层，甚至出租车司机，也能时常巧遇获赠。用他的话来讲，就是“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借此而为根治当今社会“一切向钱看”——急功近利，能够静下心来读书之人，越来越少的通病、弊端，聊尽薄力。

说到悟书之深，不得不提到他独具一格的“文人钢笔画”。古人常说，“书画同源”， 彭国梁先生之“画”，充满哲理，画中有诗，诗中有情，许多画都是因书而悟，因书而绘，因书而传，颇得行家们的青睐与好评。譬如：“2013年10月10日，早起。收到伍卫军(《艺术中国》主编曹隽平的师弟)早上七点发来的一条微信：‘国梁先生您好!今日有幸得晤，没有想到您的笔除了能创作美文佳篇，更能由心而发创作独具中国民族元素的钢笔画，在抽象与具象之间，用线勾勒，有点凸现，视觉冲击力超强，有无限想象空间。至室深谈，得知竟无师自通，取法自然，其构图自由却又开合得体，足见率真个性，自由主张，纵学院一派恐亦难达此境。’”

“2013年10月20日，至曹隽平家晚餐，他为‘月清梅白联’题边款曰：‘国梁兄以写作藏书编辑名世久矣，近年又醉心原生绘画，奇思所得，妙相天成，为行家称道，亦受大众喜爱，予赏于《艺术中国》专题推荐，又见其书法颇有慧根，乃频加鼓励，国梁兄乃重拾翰墨日日临习，此作乃首次悬腕书联，弥足珍贵也。’且盖上‘艺术中国’‘锐意进取’‘抱朴求真’等章。”

“2013年12月17日，一天未出门。写字，画画，看书。与衡阳林乐伦(书协主席)通话，他建议我不要盖红章，也尽量不要画在扇面上，包括团扇，签名要尽量简单。他的意思是我的画要尽量西化，走国际路线。我倒是想中西结合，依然四不像，想到哪画到哪。曹隽平则坚持要我盖小红章。”

“2013年12月23日，上午写字画画。林乐伦发微信：‘彭国梁先生藏书楼有四楼，藏书量有几万册，有一柜书是他编的或写的，他是一位藏书、读书、写书都有成就的学者，而且还是一位了不起的画家，一个没有专业训练以思想画画的画家!他是我目前所见的少有的纯粹文人，我们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在他的藏书楼中徜徉，但见楼上楼下，过道走廊楼梯，处处都挂满了他那别出心裁的画作——缘书而绘，随思而明，伴情而行。许多画作，已经被慧眼有识之人收藏。彭国梁先生对书所结的缘分，竟然达到了如此深湛的地步，令人吃惊，敬佩，仰慕;那些书画，能够得到他的青睐，实在是一种幸运，但我却学不来。尤其是曾经与我结缘的一些书籍，命运就太惨了，几乎令人羞惭得无法启齿。相比而言，我虽然也是一个书呆子，但却离他的境界，相差甚远。

记得当年大学毕业进藏之时，学院为了照顾我们这些游子，曾经安排木匠师傅，给我和同窗雷兄，每人钉做了两个一米长、五十公分高和宽的木箱，其中装了自己的铺盖卷，学院给制作的棉大衣，还有自己在校期间省吃俭用所购买的全部教科书籍：王力的一套四册《古代汉语》，朱东润主编的一套六册《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上海古籍出版社 1979年版)。谁知铁路托运时，必须开箱进行检查;陪同的老师再三说明，也丝毫无效，迫不得已只好一个个撬开来察看，然后再重新钉牢。

在长沙集合赴藏之前，适逢书展，人多如潮，我挤进其中，选购了一本老子的《道德经》、一本《日汉大辞典》。后来到了柳园的西藏办事处，我们去车站领取行李，才发现那些装卸工人，嫌我的木箱太重，他们不是俩人轻轻抬卸，而是独自一人翻滚，将我的一只木箱侧面木板滚坏了，其中的书籍也掉了出来。我只好自认倒霉，苦着脸重新把木箱的板子钉好。

从柳园到拉萨，当时还很少公交大巴，我们只能分别搭乘进藏的货运卡车前往;沿途经过敦煌、格尔木，翻阅喀拉昆仑山与唐古拉山，再经安多、那曲、当雄、羊八井，一路高原反应越来越重，弄得人头昏脑涨，好不容易到达拉萨，前去西藏教育厅报到，等待分配。而那两只书箱，也只好交由办事处，统一托运。当年12月底，我与湘西吉首大学的胡蓉，被分配到藏北，重新返回那曲;元月初，又被分配往西部临近无人区的班戈县中学。几经周折，那两只书箱，才运到工作所在的单位，总算回到主人的身边，结束它们颠簸流离的命运。

此后，在单位曾经邮购过一些书籍，渐渐积攒起满满的两大箱，七年之后，我好不容易调到地区工作，那些书籍也随之搬运到了那曲。九五年经组织上确定，我有幸列入最后一批内调人员的名单，我的那些衣服被褥，几乎全部捨下未带，而考虑得最多也最令人头痛的，就是那些心爱的书籍，如何摆布?有的人是通过邮局打包邮寄，但我这些书太多、太重，想邮也邮寄不了，恐怕书钱还不如邮寄费用高昂。

恰好当时中南石油勘探局有一支队伍，在藏北西部无人区的“伦坡拉”盆地，进行石油钻探。在老乡的介绍之下，我委托他们帮忙替我带回湖南，先是寄放在益阳的老乡黄宏军爱人家里——黄宏军是湖南师大八六级毕业进藏的大学生，被分配在那曲地区中学任教——我刚调那曲工作时，曾经借住在他那儿，一起生活了半年多。

我前妻当时在老家宁远县工作，曾经委托老家一个单位的货运司机，帮忙前往益阳去取。但黄宏军的爱人那年暑假，恰好进藏探亲，人不在家，没法领取。后来益阳发大水，两只书箱也差点就全部淹了。

97年11月，我终于内调回到湖南永州，被分配到零陵师范学校任职;黄宏军内调后，在益阳市六中任教。他好不容易托人，将书箱送到长沙，寄放在我姑妈家中一楼;直到2000年，我所在学校的朱老校长，带着学校的客货两用车往长沙出差，又才帮我装运回到永州。

打开来之后，才发现其中竟然还有老鼠做窝的痕迹，咬碎的纸屑很多;也有被鼠尿浸泡过的痕迹，实在令人啼笑皆非。我的几部重要的书都不见了：一部线装的《四大名著》，还有《中国古代十大悲剧选》、《中国古代十大喜剧选》，以及那部《日汉大辞典》等等，实在令人惋惜、心痛;好在王力的那套四册《古代汉语》，还完好无损地躺在书箱之中。

回到内地工作，我算是居有定所了，几乎放开来购买书籍，订阅期刊等等，家中的书籍越攒越多，楼上楼下，大约有近万册图书。前妻曾经催逼我，处理过上千册;2014年，参加永州市委组织的督导工作，我也赠送给东安县一家小学数百册;2015年搬家，老伴担心长沙的新居无法容纳，逼着我处理，结果几乎是忍痛割爱，无偿送给街道上的清洁工三千多册，带来长沙的书籍已经不足三分之一：与西藏相关的书籍、柳文化与舜文化相关的书籍，但王力的那套四册《古代汉语》，非常幸运地随我来到了长沙，站在了书柜之上。

彭国梁先生曾经写过一篇《我是一条又勤又懒的书虫》的文章，其中说：“我现在一说到书，眼睛就开始发亮，要是遇到一本我心目中求之不得的好书，那份喜悦，简直就会有点失态。”文章结尾还说：“我想善待自己，我想在自己感觉良好的天地里生活着，我以书虫的名义，淘书、看书、编书、写书，品尝着书的美味，沐浴着书的芳香，我在书中自得其乐。”

听说，他曾请“中国启功书韵会馆”的主持、书法家怀远，为他书写了自撰的一副对联：“书天书地书世界，不烟不酒不正经。”其中有自嘲、自娱，也有自得，更有着一份极其珍贵的清醒与觉悟，而且几乎达到了一种“大觉大悟”、“独觉独悟”的境界。

所谓“觉悟”，按照现代汉语词典中的解释，觉悟是指“由迷惑而明白，由模糊而认清”，也指对道理的认识，进入到一种清醒的或有知觉的新颖的状态。一个人觉悟的高低，决定了其能动地参与自身及社会活动的方式和方法，从而最终决定其社会活动效率和成果。由于人的个体经验积累途径和认识活动等等方面存在差异，觉悟也存在个性差异。“大觉大悟”、“独觉独悟”，就是说已经达到了“天人合一”、“书人合一”的最高境界，有着独一无二的、无比美好与高雅的心理追求。

回首往事，我这大半辈子，虽然早就行过了万里之路，也读过了万卷之书，但与彭国梁先生相比，自觉还是小巫见大巫，自惭形秽，相形见绌，书读得依然不多，研得不深，悟得不透;从今往后，我想，自己也该以他为镜，多照照自己，努力做一个有觉悟的老“书虫”。

——2018年4月12日于长沙红橡华园

作者简介

骆正军，湖南永州宁远县人。

2010年歌词《圣湖纳木措》、《八月的羌塘》获中国少数民族音乐学会银奖与铜奖;2011年《难忘西柏坡》(歌词)获湖南省文联、湖南省文化厅金奖;2013年歌词《再唱新时代》，获“美丽中国”作词金奖;2015年《爱是一笔债》(词曲)获“放歌中华”创作金奖。

2011年12月，《轮》(中篇小说)获《小说选刊》全国第二届小说笔会中篇小说一等奖;2014年12月，报告文学《吴才有——为山村孩子圆梦的大觉者》获全国《散文选刊》二等奖。

出版长篇历史小说《灞亭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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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李婷婷]

[来源: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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