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币是虚拟货币吗

文/Jeff Kauflin

主流的投资智慧认为，如果人们找不到一种在睡觉时赚钱的方法，那就会一直工作到死，而软件工程师内森•沃斯利（Nathan Worsley）就发现了这样一种赚钱方法，不仅可以让他在睡觉时赚钱，还可以在吃早餐、去健身房、甚至在伦敦的家中泡桑拿时赚钱。

在过去两年里，加密交易是一个投机猖獗、用好得令人难以置信的回报吸引了大批容易上当的投资者的市场，作为一名加密交易机器人的开发者，沃斯利通过这个市场来训练他的掠夺性算法，并从中赚到了数百万美元。

例如在去年秋天，33岁的他瞄准了名为Wonderland和Abracadabra的去中心化金融平台。该平台承诺，如果人们借一种名为MIM（Magic Internet Money）的代币，并将其“押注”，或将其放入一种近似的加密储蓄账户，就可以获得80,000%以上的回报。借方必须质押价值约为贷款110%的抵押品，但如果抵押品价值下降，它们会被软件或“智能合约”自动清算。

对于内森•沃斯利和他的交易机器人来说，整个博弈中最有吸引力的部分是，任何愿意帮助清理掉那些旗下抵押品不再满足最低要求的借方的人将获得12.5%的奖励。

与传统金融不同，加密资产的清算是自动发生的。当抵押品的价值下降到过低水平的几秒钟后，它就会被没收并出售，接着只剩下借方所借的资金。这与股票投资中的追加保证金通知截然不同。在股票投资中，人们可能会接到经纪人的严厉电话，要求其要么增加抵押品，要么偿还贷款。

在Abracadabra平台上，以MIM计价的贷款的抵押品不必以现金或国库券等有形资产的形式存在，任何数量的投机性加密货币都可以承担这个角色。因此，在2021年秋天，随着加密货币价格开始下跌，内森•沃斯利创建了一个软件机器人，以便在MIM投资者突然不得不清仓的情况下扑上去，因为在这个时候，支持贷款的一些脆弱的抵押代币价值会暴跌。

这种情况在2022年1月确实发生了。作为MIM抵押品的两种加密货币——Wonderland和Wmemo（一种代表“美好回忆”的代币）的价值分别暴跌了86%和70%。

内森•沃斯利的机器人立马启动。在暴跌之前，它已经检查了人们的余额，并根据未完成的交易和波动的加密货币价格来预测谁将被清算。当找到一个潜在的清算候选人时，它发送了一个数字信息来告诉Abracadabra的DeFi软件，说自己想成为清算执行人。如果内森•沃斯利的机器人最先动手，它就会迅速偿还用户的原始贷款，获得等额的抵押品，并获得高达贷款价值12.5%的奖金。

这一切都发生在千分之一秒内，也就是照相机闪光灯“咔嚓”的那一瞬间，其给内森•沃斯利带来的成果便是超1,000个清算和20万美元的意外之财。

欢迎来到MEV（最大可提取价值）的古怪世界。在这里，软件工程师出身的交易员们试图以聪明的方式（有时甚至是破坏性的）战胜彼此，并通过独特且通常低效的区块链交易结构发财。你可以把内森•沃斯利的小型业务看作是Citadel Securities和Virtu Financial等高频交易对冲基金在传统股票市场上的加密版本。

“这有点像一种艺术形式。”在两年前成为MEV“搜索者”之前，内森•沃斯利创办了一家加密交易所。“我把这份工作类比为F1工程师。你每天都在优化这台机器，努力发挥它的每一寸性能，毕竟它正在与其他机器竞争。”

专家们估计，在过去两年半的时间里，仅以太坊区块链就实现了至少6.75亿美元的MEV利润。算上币安智能链和Solana等其他区块链，MEV市场带来的总利润轻松超过了10亿美元。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MEV交易者都像内森•沃斯利一样是加密清算者，许多人会通过改变区块链交易的顺序来获利。用以太坊作为例子，完成一次转账需要12秒，在这个窗口期间，机器人可以看到每一个待定的、未确认的交易，这能让其看到未来，从而提前交易。

“这东西看起来有99%是与传统金融相似的。”塔伦·奇特拉（Tarun Chitra）说。他曾在对冲基金D. E. Shaw担任程序员，现在则是加密初创公司Gauntlet的创始人兼CEO，该公司的业务是帮助去中心化金融项目评估风险。

但区别还是有的：MEV交易者是在一个基本上没有监管的世界里行动。与股市同行不同，他们不用担心护栏，也没有警察在街上巡逻。大多数MEV行为都集中在了Uniswap这样的去中心化交易所上，而不是像Coinbase这样受监管的交易所，就在最近，前者的历史总交易量超过了1万亿美元。就像高频交易员或宽客（quants）成为了华尔街对冲基金中最赚钱的职业一样，MEV加密货币交易员也获得了大量利润。

24岁的瑞士MEV搜索者狄恩·艾根曼（Dean Eigenmann）以在社交媒体上炫耀自己的豹纹皮大衣、价值5万美元的百达翡丽手，以及近40个纹身而闻名。“我的MEV团队一天赚的钱比你的风险基金还多。”

MEV策略有三种主要形式。最具争议的是一种特别有害的抢先交易形式，被称为“三明治攻击”（Sandwich Attack）。在这种操作中，MEV机器人会发现其他人购买代币的意图，以便让自己从他人的小幅抬高出价行为中获利。机器人会在插队的同时以略低的价格购买代币，即抢先达成交易；接着，在正常交易完成后，机器人就自动出售代币获利，从而完成“三明治”。

“三明治攻击”的秘诀

自2020年1月以来，MEV已经产生了至少6.75亿美元的利润，而这通常来自于新手投资者的损失。“三明治攻击”被认为是最邪恶的攻击，而这种攻击会发生在加密领域的提前交易行为中。

1. 散户提交订单，以市场价1,500美元购买100个以太币；

2. 机器人在公共池中发现了这个有机可乘的待处理订单；

3. 机器人通过抢先交易和反向交易来完成“三明治”：

•抢先交易，以1,500美元买入以太币；

•散户的订单以1,505美元成交；

•利用看涨势头，机器人以1,510美元的价格出售以太币（称为反向交易），每个以太币获利10美元，总计1,000美元。

抢先交易的操作不仅对MEV交易者有利，对运行软件来批准区块链交易的“验证者”也有利。就像大型量化对冲基金从Robinhood等互联网券商那里购买“订单流”、以获得执行散户订单的权利一样，抢先交易的MEV交易员基本上是通过付费获得了排在前面的位置。这样做的结果，是验证者能获得比机器人创建者更多的利润。

另一种常见但争议较小的MEV策略是套利，即交易员利用同一代币在不同交易所的微小价差来获利。考虑到全球有500多家监管宽松的加密交易所和数千种加密货币，这里面存在着大量的盈利机会。“许多人认为这种MEV是有益的，它将市场推至真实的价格水平。”Bain Capital Crypto合伙人、前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工作人员Vy Le说。

MEV策略的最后一种形式是清算，内森•沃斯利的机器人在今年1月就是用这种方式获利的。清算交易局限于杠杆普遍存在的DeFi平台。

MEV交易员往往是一群低调而神秘的人。Symbolic Capital Partners据说是最成功的MEV交易公司之一，它由一位留着浓密红头发的26岁程序员Lev Livnev与他人共同创立。可是，除了一个带着令人迷惑的logo的单页网站外，这家公司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发给该公司的多封电子邮件也没有得到回复。

其实，MEV牵涉到的资金数量十分庞大。例如，有消息人士称，FTX创始人山姆·班克曼-弗里德 （Sam Bankman-Fried）旗下的Alameda Research，一家顶级加密货币交易公司之一，正在Solana等区块链上运行MEV策略（Alameda Research拒绝就本文接受采访或通过电子邮件回答问题）。另外，伦敦公司 Wintermute拥有活跃的MEV业务，每月会交易价值约1,000亿美元的数字资产。

狄恩·艾根曼管理着他的三人MEV团队，这是他和瑞安·祖雷尔（Ryan Zurrer）（加密对冲基金Polychain的前合伙人）共同创立的瑞士投资公司Dialectic的一部分。两人不会具体透露他们自己的MEV收益，但瑞安·祖雷尔确实提供了一些细节。他估计，有多达50个团队在MEV领域积极竞争，其中可能有10个获得了大部分利润。他说，表现最好的团队现在每个月能带来“高五位数、中六位数”的利润，在市场条件完美的时候，尤其是在2021年年中或更早的时候，单个月能净赚数百万美元。他补充称，自那以后，竞争——以及整个加密寒冬——压低了利润。

竞争往往是残酷的。内森•沃斯利说，有一次，一家MEV对手公司的成员在知道他要坐11个小时的飞机时，就对其业务发起了拒绝服务攻击。受此影响，他的交易服务器瘫痪了好几个小时，损失了至少10万美元。“你可能和别人是朋友，但到最后，你们都在试图让对方破产。”

内森•沃斯利表示，他不会参与“三明治攻击”。2021年初，当他注意到Ethermine（根据CryptoCompare的数据，这家奥地利公司占了以太坊所有挖矿量的20%）在交易员身上实施“三明治攻击”时，他被激怒了。这就像是纽交所在对其投资者展开抢先交易。

作为对Ethermine的“三明治攻击”的回应，内森•沃斯利创造了自己的诱饵加密货币，并在其代码中设置了一个陷阱：你可以从别人那里购买代币，但基本上不能出售它。他称这种代币为沙门氏菌，因为“这是三明治中可能出现的最糟糕的东西。”然后，他用一笔他认为MEV机器人会吞下的交易来引诱Ethermine。果不其然，2021年3月，这家公司购买了有毒代币，并被它们困住了。内森•沃斯利声称，他总共从Ethermine那里获得了15万美元。Ethermine没有回复记者的多次置评请求。

“对于花费了一天的工作来说，这结果还算不错。”内森•沃斯利表示。

那么，该如何解决MEV带来的问题呢？让加密社区自己解决吧。成立于2020年的初创公司Flashbots开发了一种软件，为散户投资者提供了MEV工具。该公司认为，此举将创造公平的竞争环境，减少MEV利润，并防止权力的集中。

Flashbots联合创始人菲尔·戴安（Phil Daian）是一名28岁的加密货币研究员，他在2019年与人合作发表了一篇论文，描述了机器人如何捕食以太坊上的加密货币新手交易员。这篇题为《Flash Boys 2.0：去中心化交易所的抢先交易、交易重新排序，以及共识的不稳定性》的论文就直率地对加密理想主义者进行了反驳：“区块链，特别是智能合约，其承诺会创建公平透明的交易生态系统。不幸的是，这一承诺并没有得到兑现。”

Flashbots的软件可以让用户将交易订单捆绑在一起，并指明只有在自己能够成功抢在另一个用户前面的情况下，才想进行交易（它通过让交易员向验证者支付费用来实现这一点）。另外，使用Flashbots还可以防止自己被抢在前面。如果菲尔·戴安和其他公司能如愿以偿的话，不管是新手投资者还是大公司，MEV交易都将变得一样容易操作。

今年9月，Skip Protocol从Bain Capital Crypto等机构处获得了650万美元的种子融资，并为Cosmos区块链做了Flashbots为以太坊做的事情——使MEV更容易被使用，以及减少由机器人交易造成的拥堵。BloXroute、Jito Labs和Rook等其他服务也在试图以不同的方式消除MEV带来的影响，比如将部分MEV利润返还给用户。与此同时，Uniswap在用户准备开展容易被抢先交易的操作时为他们提供了警告。

即便如此，专家们预计，随着去中心化交易所的普及，MEV市场将继续增长。

在这个过程中，监管机构又在哪里？康奈尔da xue商学院教授莫林·奥哈拉（Maureen O 'Hara）指出，MEV的抢先交易（甚至是“三明治交易”）并不像股票市场的提前交易那样违法，因为MEV交易者使用的待定订单信息并不保密，它在区块链上是公开的。

但指控人们操纵市场和欺诈可能是另一回事。“他们总是可以这么做。”莫林·奥哈拉表示，针对电信欺诈的法规非常宽泛。例如今年9月，Coinbase一名前产品经理的弟弟承认了一项串谋实施电信欺诈的罪名，而美国政府称，这是一项“内幕交易”计划的一部分，即滥用Coinbase关于哪些加密资产计划在其交易所上市的机密信息。检方在设置内幕交易陷阱时采用的逻辑是，Coinbase对这些信息是严格保密的，并禁止其员工利用这些信息进行交易或向他人泄露信息。可是，很难理解如何能将相同的逻辑应用于区块链上公开的、由不相关的个人使用的信息。

就目前而言，MEV机器人交易员的存在是大多数投资者应该避开加密货币的另一个原因。“如果不存在公平，那任何市场都不会成功，就这么简单。”莫林·奥哈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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