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货币的教育

作为多项 AI 技术的集大成者，ChatGPT 被视为人工智能应用领域的一场变革。2022 年底，它的横空出世在各行各业引起广泛关注。截至今年 1 月末，ChatGPT 的用户已突破 1 亿，成为史上增长最快的消费者应用。

近期，国内多家教育科技团队已快速跟进 ChatGPT 相关的 AI 技术。ChatGPT 引领新一轮「技术热」，教育行业投资创业如何顺势而为？ChatGPT 的出现在何种程度上改变传统教育模式？教育行业从业者如何把握机遇？

3 月 3 日，蓝象资本创始合伙人宁柏宇、育学园联合创始人姜巍、多鲸资本创始合伙人姚玉飞齐聚云端，共论 ChatGPT 的投资与创业。

ChatGPT：具有划时代意义，将引发“非脉冲型”革命

2022 年底， ChatGPT 的诞生对于很多人工智能圈里的从业者而言都是个意外。从人工智能的发展规律来看，其在垂直领域的发展速度通常要快于通用领域。奇点大学联合创始人、谷歌技术总监雷·库兹韦尔曾表示，2045 年人工智能将会超过人类水平，但现在看来，人工智能的发展速度将超出预期。

在人工智能产品中，此前比较有代表性的问答机器人是 IBM 的 Watson。2011 年，Watson 在美国的一档智力问答类节目中打败了人类对手，赢得了第一笔 100 万美元的奖金。人工智能可以理解人的语言，并且在有限范围内给出正确答案，这在当时已经是一件非常轰动的事情了。但无论是当时的 Watson 还是现在的家用小助手，都只在专业领域内回答专业问题，且仅限于简单问题和固定答案。相比而言，ChatGPT 的通用语言模型却不只有固定的模型和话术，也并非局限于某一专业领域。

ChatGPT 虽作为一个简单的对话框式的产品，但在使用体验上与谷歌、百度等搜索引擎完全不同。从使用体验来看，ChatGPT 似乎能够回答所有领域的问题，尤其擅长回答那些没有固定答案的问题，更多地提供发散思路和补充创意。

以解决编程过程中遇到的问题这一应用场景为例，传统搜索引擎只能搜索某一个具体的函数，并提供一种指引到程序员或者 R 语言网站的解决方案。但与 ChatGPT 互动则可以询问整段问题，比如输入想要达到的编程效果，ChatGPT 会给出反馈建议，有时甚至可以直接给出一段程序。所以，ChatGPT 跟现有人工智能的区别非常大，甚至可以说不在一个层级上。某种程度上而言，ChatGPT 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ChatGPT 的重要股东之一，微软 CEO 曾说，「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在美国硅谷这样先进的地方发明的东西，不到三个月印度最偏远的乡村都有人在讨论和使用。」一项新技术前 1.5%的使用者通常叫做「创新者」或「创变者」，前 15%的使用者叫做「早期的尝试者」。新技术在人群中的使用者占比从 1.5%增长到 15%的过程对于很多公司而言都难以完成，这便是所谓的新技术产品的鸿沟。一旦跨越这个鸿沟，技术的渗透速度会非常快，产品在人群中的使用者占比将有机会从 15%达到 50%，也即「早期的大多数」。

宁柏宇认为，目前来看，ChatGPT 的影响力和影响面会超过物联网、web 3、元宇宙等曾经出现过的新鲜概念。web 3 的概念在几年前就已经出现，但到今天为止，真正的加密货币持有者在人群中不超过 3%，而使用过 ChatGPT 的人在 3 个月之内已经超过了 1.5%，这一增长速度远超历史上的其他新事物。基于从这个角度来讲，大约有 95%的概率，ChatGPT 会对这个世界带来「非脉冲型」的现实的影响，其引起的变革不会仅仅持续一段时间。按照现在的发展趋势，使用 ChatGPT 的人数在未来的 3~6 个月会持续增加，并很有可能在未来的 6~18 个月占比超过 15%，成为一个全球性的产品。

在美国，公司已经开始普遍使用 ChatGPT 来优化工作流程。据美国《财富》杂志网站报道，2 月，一家提供就业服务的平台对 1000 家企业进行了调查，近 50%的企业表示已经在使用 ChatGPT，30%的企业表示有计划使用。48%的受访企业称，自使用这款人工智能聊天程序以来，公司节省了超过 5 万美元的费用，11%的受访企业表示节省下来的费用高达 10 多万美元。

目前，ChatGPT 被更加广泛地应用在偏文字性和文案性的工作中。所有公司设计、文案等所谓的知识型员工一定会受到 ChatGPT 的影响，他们会「情不自禁」地使用 ChatGPT。由于百度、谷歌等搜索引擎只能提供搜索结果，而 ChatGPT 提供的是答案。ChatGPT 能够完成系统性总结，如果使用者不满意，还可以通过互动来调整优化答案，其实就相当于知识型员工的第二大脑和最好的思考伙伴，而且在某些领域非常擅长。

ChatGPT 可以在很多场景中应用，虽然其目前仍处于非常早期的阶段，但未来会出现各种垂直领域的 ChatGPT，甚至每个人都可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 ChatGPT，ChatGPT 之间也可以互相对话，演化出更多超出想象的应用场景。作为生成性、预训练的语言编辑器，ChatGPT 正在高速发展，给人类带来巨大的价值和力量，吸引了大量资本、人力和资源投入。包括 Facebook、谷歌、百度、阿里、腾讯在内，没有一家超级公司会错过人工智能和语言型人机交互这一巨大的风口。

ChatGPT对教育的冲击：将颠覆传统教育四大本质

作为资深产品经理人，姜巍一直非常关注互联网的新产品和新技术，因此也第一时间关注到了 ChatGPT 这一人工智能领域出现的巨大机会和变化。她在抖音上分享的一条关于「人工智能对各个行业和整个社会可能产生的影响」的视频观看量已超过 70 万次。

姜巍主要涉足低龄段的教育领域，同时也为阿里、360 等很多互联网大厂和复星集团、上汽集团等很多传统企业的产品团队和高管团队做产品培训。对于 ChatGPT 将如何影响教育，姜巍持乐观态度。她认为，ChatGPT 将冲击教育的四点本质，打破过去僵化的教育机制，让传统教育产生颠覆性的变化。

一是培养什么人才。传统教育对人才的定义标准比较单一，主要是分数或者在某一专业领域掌握的知识量。但实际上人才应该有多方面的标准，比如正确的价值观、独立的人格等。随着 ChatGPT 的出现，标准答案和记忆力的重要性将不复从前，人才的定义也将更加多元化。

二是传授什么课程。很多以前没有进入教育系统内的课程在今后的人工智能时代可能会变得极其必要，比如逻辑思考能力、价值判断能力、批判性思维、人际沟通能力、对于自我和他人的觉察能力等。

三是用什么手段教学。尽管目前香港大学仍然将使用 ChatGPT 视为作弊，美国也有不少高校推出了反作弊体系，但科技毕竟是中性的，关键还是在于科技背后使用的人。未来，随着一个个健康机制的建立，ChatGPT 等工具和教学路径将逐渐走向一致，出现更多类似于翻转课堂、双师教育等更好、更灵活的教学方式和授课体系。

四是用什么系统评估。作为与前三点相辅相成的一点，教育评估手段也将最终被随之颠覆。

最近，新加坡、英国等国家的老师已经开始在语法、词汇、句子以及论文结构的搭建过程中使用 ChatGPT，并将自己的使用方法分享给学生，新加坡甚至鼓励学校教授中小学生使用 ChatGPT。在某种程度上，ChatGPT 被基础教育认定为一个「好的工具」。

作为一家主要面对妈妈和儿童群体提供健康和教育服务的创业公司，育学园的早教课程老师已经开始使用 ChatGPT 辅助工作。由于老师很难完全记住所有的理论知识，所以 ChatGPT 可以帮助他们做教学教案的理论检查。此外，ChatGPT 也有助于课程应用场景的设计，比如在客厅等室内家庭条件或公园等外出游玩条件下，根据培养宝宝能力的具体需求，把早教理论更好地放入课程设计中。

除了让 ChatGPT 帮助老师工作，教育机构也在试图拓宽 ChatGPT 的应用边界，比如尝试让 ChatGPT 做高考试题，并发现他的答题精准度在不断提高。还有一些机构在考虑用 ChatGPT 加上 AG、CG、音频工具，把文字和语音结合起来做下一代的聊天机器人和虚拟产品，并应用在一些特殊领域，比如改造客服和教师教学等环节。

宁柏宇认为，无论是传统学校还是教育科技公司，都会受到 ChatGPT 这一工具的影响。首先，大量的客服会被取代。目前，大多数电话客服机器人都遵循一套结构性的问法，客户会明显感觉到是机器人在为自己服务。而 ChatGPT 支持的客服机器人拥有更丰富的对话内容和更强大的问题解答能力，甚至让客户觉得对方能体会到自己的身份、感知、语气、情绪等。所以，ChatGPT 能够弥补现有人工智能客服的弱势，有效提升客户体验。

其次，教育的模式将被改变。ChatGPT 对基础教育一个最大的改进就是从掌握信息和知识性的内容变成应用 ChatGPT 高效完成工作。如果结合 ChatGPT 的接口打造一个虚拟老师，并通过投喂数据、训练知识点，不断提高他在专业知识和解决问题方面的精准度，就可以解放目前大多数小班课。由于 ChatGPT 可以在同一时间跟全班同学进行个性化、深度互动，未来老师不再会分身乏术，教育的内容、服务、组织、效率都会有惊人的提升。

AI发展趋势可期，ChatGPT只是机器人1.0的开始

在 2022 年 12 月 1 日 ChatGPT 被放出「潘多拉魔盒」后，没有人能真正预测 ChatGPT 所代表的通用人工智能会以何种速度、何种形式来发展。面对 ChatGPT 这一人类历史上的「黑天鹅」事件，很多人还存在各种各样的顾虑。

一方面，人类生产数据的能力非常强大，基本上每年数据都在呈倍数级增长，ChatGPT 是否能覆盖整个互联网的内容，应对不断出现的新问题？

事实上，人工做回归统计、未来预测也是基于历史数据或者采样数据。即便不是最新的数据，也足够让 ChatGPT 用算法生成一个能够被理解且相对比较好的解答。虽然现在还无法判断 ChatGPT 能不能用年前的数据来预测年后发生的事，比如天气的情况、球赛的输赢、人工智能会用多长时间超过人类等，但「技术的事情留给技术」，ChatGPT 的发展过程会遵循摩尔定律，即每 18 个月算力和数据会增加大致的倍数。

另一方面，ChatGPT 已经在训练过程中输出过一些价值倾向不合理的表述，未来，ChatGPT 是否会失去控制，人类是否会后悔创造人工智能？

对此，宁柏宇表示，至少目前ChatGPT 仅是一个「傻机器人」，现在考虑法律、伦理、隐私等问题还为时过早。问题的关键既不在于 ChatGPT 今天是否存在技术瑕疵，也不在于 ChatGPT 未来技术能力会如何提升，而是如何以更好的方式与 ChatGPT 和谐共处。

此外，通用人工智能在专业领域的纵深上还难以超越专业人工智能。尤其对于儿童教育来说，即便只是稍微跨越了一点点年龄段的儿童都存在很大差异，需要客服提供的答案也各不相同。姜巍则提到，一般的通用机器人无法完成某些场景上的特殊设定，ChatGPT 在辅助育儿咨询方面的表现并不如育学园自己开发的机器人客服「小育」。

但是，「小育」在日常应用中也存在劣势，主要是只能较好地应对一轮的问答，难以回应客户的追问，而ChatGPT更擅长跟用户做自然的语言交流。所以，ChatGPT的开源能够有效弥补专业领域人工智能的短板，对于教育等垂直领域来说是一个好消息。未来，专业人工智能和通用人工智能的结合将会是一个重要发展方向。

在育儿领域，知识和情感连接都很重要，二者缺一不可。母婴用户的特点是需要精神抚慰，尤其在孕期到一岁这两年的时间段内家长往往十分焦虑，她们一方面有对知识的需求，另一方面也有对情感的需求，社群陪伴以及人与人之间即时的沟通对于她们来说是必需品。所以，以 ChatGPT 为代表的人工智能技术虽然能够为教育提供很大助力，但情感和人际沟通始终是人工智能的弱项，人的服务可能在未来一段时间仍然是非常宝贵且越来越稀缺的。

宁柏宇看好 ChatGPT 是「真趋势」，因为这是一个人人能用，或者绝大多数人能用得不一样的产品，而且这个产品的增速较快，产品的使用体验已经进入了一个正向的飞轮效应——使用的人越来越多且体验越来越好，这代表着事情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人工智能的发展速度远超人类，ChatGPT只是世界上众多机器人之中的一个，并且只是机器人1.0，未来还会有机器人2.0，甚至还有机器鸟、机器狗、机器猪等形态出现。

更加值得注意的是，一个新生力量的发展变化将带来巨大的机会。然而，很多创始人还没有体验过 ChatGPT，或者只把 ChatGPT 当作一个新鲜玩意，体验完就抛之脑后，没有把 ChatGPT 放到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流程中。甚至很多创始人都没有意识到 ChatGPT 的发展会影响公司的组织架构、业务运营，甚至让整个行业发生结构性的变化。

为顺势而为，而他所创立的投资机构「蓝象资本」最近将资本投资方向调整到了人工智能和教育、医疗等垂直领域的结合，以天使轮项目为主。此外，他还创立了一个面向新生代创始人的学习机构——元商学堂，并推出了ChatGPT的课程，通过以4位老师和前沿创始人为主的全线上180天社群陪伴，帮助学员了解或进入ChatGPT的世界，及早习得新鲜认知并获取先发优势。

ChatGPT 的产生已经无法逆转，没有人能判断或影响它的好坏。创业者应当对 ChatGPT 抱以非常开放的态度，拥抱它、体验它，而不能远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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