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卫的幸福生活(儿媳)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叁柒

1.喜欢

云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卫易绍，反正发现日思夜想、寝食难安的原因都是他之后，卫易绍就是她余下时光里最美好的存在。

她喜欢看卫易绍在篮球场挥洒汗水，那是令人向往的光芒。那束光澄澈温暖，牢牢吸引着云棠的所有感官想向他靠拢。

卫易绍是云棠哥哥云屿的好朋友，典型我喜欢上了哥哥的好朋友的剧情。按照当下小甜文的特点，应该是哥哥面上阻挠，背地里不停助攻。然而，就算是云屿也不知晓云棠的心事。

所有的北风，你都明了终点线，偏逢北风不解云棠心。

卫易绍和云屿是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大学同窗、公司合伙人……云棠参与了故事所有的动线，却没有留下什么足迹在卫易绍的心里。

第一次近距离看卫易绍是云棠用326元的零花钱换来的，是云屿的高中毕业会。云屿带着云棠进入饭店的包间，卫易绍坐在并不显眼的位置，可是云棠总能一眼就找到他。

他穿着浅灰色的卫衣，皮肤干净、眼神明亮。

“我妹妹云棠，小屁孩不听话非要跟着我出门，不好意思了各位，今天饭钱我多A一份！”

性格开朗的云屿很快就融进其他人的话题中，自己开心得不亦乐乎，早就把妹妹忘记到九霄云外。云棠捧着饭碗，拘谨地不敢夹菜，呆呆地盯着对面的卫易绍。

卫易绍话不多，有身边的人与他搭话，他就安静地听着，偶尔附和几句。

“一顿饭，2小时25分钟。卫易绍吃得最多的菜是清蒸鱼，饭桌上的茄子他一口没吃。”

这是云棠第一次记下卫易绍的喜好。

云屿大学的第一个假期没有回家，在大学做兼职。云棠得知卫易绍也在大学陪同云屿兼职后，打电话吵着要去找云屿玩。实在耐不住云棠的磨人，云屿同意给云棠一周的时间来玩。

欢喜的云棠特意把所有小裙子装进了皮箱，奔向了机场。到达B市迎来了罕见的大雨，云棠穿着连衣裙在机场里打冷颤。

“哥，你还没到么？我都等了两个小时了。”

云棠向来柔柔弱弱的，想斥责不靠谱的老哥，说出口就成了另一种结果。

“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打游戏过了头。我马上去接你。”

“好。”

挂断电话，云棠感觉脸上发热、脑袋发晕，需要赶快洗个热水澡吃上感冒药。

“云棠，实在不好意思啊。我正和老卫打游戏，错过了时间。”

再多的埋怨也会因为卫易绍的名字而烟消云散，云棠摇头不言语，此刻只想赶紧躲进温暖的地方缓一缓。云屿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两室一厅的房间，物品虽然摆放有些凌乱，倒是没有什么味道。

“哥，我想洗个热水澡。”

“快去吧，我下楼买点吃的给你。”

简单冲了一下热水澡，身体的温度在回升，顶着笼罩一层雾气的镜子。不需要擦去镜子上的水汽，也知晓镜中的女孩子不漂亮。

云棠对于自己的样貌向来自卑，虽不是丑得不忍直视，却是没有几个异性会喜欢的模样，太过于平庸。同桌丽娜每天桌子上都会堆满男孩子送来的礼物或者零食，望着丽娜洋娃娃般精致的脸庞，云棠羡慕不已。

众星捧月的女孩子多令人羡慕，丽娜就是蛋糕店里主打精致丰富的畅销款，自己则是过期就半价出售的白吐司面包。没人不惊叹橱窗里精致的蛋糕，同一时刻却无人去夸赞白吐司的陪衬。

收起来杂念，云棠走出浴室。客厅的沙发里坐着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正在低头盯着手机里的内容。云棠到处搜索哥哥的身影，与正好抬头的张龄心视线相撞。

“……你好，你是我哥的女朋友么？”

“你是云棠吧，我不是你哥的女朋友。我是他好朋友卫易绍的女朋友。”

张龄心的嘴巴一张一合，在云棠耳朵里都变成了空白。那句她是卫易绍的女朋友，已经把她的大脑轰炸成为碎片。她知道卫易绍会在未来的日子里有女朋友、甜甜蜜蜜的恋爱时光。可她从未想过会来得这么快。她感觉到双手在水中紧握却抓不住任何东西的无力感。

“云棠，龄心，吃饭啦！”

云屿与卫易绍从厨房里端出来饭菜，云棠看着朝思暮想的人，脑袋里回响着方才张龄心的话，怎么也无法做到笑得漂亮。

“云棠，你这似笑非笑的样子难看死了。快来吃饭！”

此刻云屿的挖苦就是解围，能把所有人的目光从自己身上转移开。被所有人注目于云棠来说，是一种灾难。她会不自然地审视自己此刻是否完美，发现周围看待她的眼光不够善意，云棠内心瞬间瓦解，独留下残破的旗帜屹立不倒。

2.分手

云屿大四时，云棠已经成为了云屿的大二学妹。纵然卫易绍无法属于自己，远远观望也是一种享受，享受着独自恋爱的小时光。

同在校的两年，云棠不会错过任何一次有卫易绍在的局。有卫易绍的地方，就不会缺席张龄心。云棠看到了卫易绍如何把张龄心视若珍宝，凡是与张龄心有关的，他都事无巨细地做好所有。

被喜欢真的是一件幸事，难过的情绪可以分享，快乐的喜悦可以庆祝。人生路漫长，因为有了他的陪伴而让岁月温柔。春去秋来，被爱交织的女孩尽情绽放着自己的美丽，因为有人爱，所以花开得有恃无恐。

云棠看着卫易绍眼中的张龄心，不会奢望那个角色是自己。她爱着卫易绍，所有卫易绍爱着别人的样子，她都痴迷。

大四毕业来临，云屿与相恋37天的女朋友宣布分手。云屿都来不及悲伤，姑娘就飞去国外了。

有人常说，毕业季就是分手季。或许多多少少对人生未来规划的不同，会让两个人有分歧。又不甘心自己听从另一方的安排，于是后面会分开、会相聚、会携手、也会变成陌生人。

几乎认定了卫易绍的恋情不会有问题，云棠认为他们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却还是会有一些小摩擦。

云屿离开B市那天叫云棠出门吃晚饭，熟悉的老位置，云棠的对面却只有一个人。卫易绍已经喝了不少，云屿不敢喝，因为还要赶晚班飞机。

“哥，易哥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闹别扭了呗！”

“什么原因啊？”

“我和老卫的毕业作品被人看中，我们收到了那家公司的实习邀请。对于我们来说，能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做事情实属难得。老卫和我都同意了。”

“可是你龄心姐不同意。你龄心姐想在B市本地发展。但是B市不大，我们想做的领域发展前景并不可观。男人嘛，总想去拼搏一次。”

“你龄心姐不同意，使出来杀手锏了。要走可以，也不需要分手，但是未来绝对不会和你易哥结婚，即便他到时候功成名就。”

“带着龄心姐一起去不行么？”

“她不同意。她就是不走，哪里也不去。”

卫易绍从桌上爬起来，晃悠悠地拿起杯中的酒抬起。双眼通红地望着云屿：“兄弟，去吧，带着哥们我的梦一起拼吧！”

原来的青涩少年已经成长，变成了逐梦的生活人。面对未来，他仰首努力，双眼充满着希望。现实非要逼迫他在梦想与爱情中抉择，选择项并不能是他的绊脚石。因为他已经做出来选择了。

云屿由于赶飞机不能送喝醉酒的卫易绍回家，嘱咐云棠打车把他送回去。云棠这辈子第一次做了大胆的决定，她把卫易绍带回和哥哥合租的房子，她要亲自照顾她喜欢的人。

卫易绍躺在床上喃喃自语，云棠躺在他的身边默默听着。

“媳妇，宝宝，我错了。我留下了，我和你一起在这。你别生气。

你……你也别扔出去我的东西。你别把我扔了……”

“龄心，我接下来会找一个好工作，我会实现你的目标。你说，你说你不想上班。行，我会养你。一辈子，嘿嘿，媳妇我想你了。”

云棠蜷缩一角听着卫易绍的话，每个字眼都是场感人的电影，泪水浸湿了床单，如同心中的酸楚层层晕开。

卫易绍忽然坐起来，扶正云棠。他的脸颊通红笑得可爱：“宝宝，你怎么不在我怀里躺着？快来给我亲亲！”

忽然卫易绍的吻就落下，云棠脸上的毛孔都能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云棠傻盯着他纤长的睫毛，然后她被拥入他怀中躺下。

这一夜，她享受着偷来的幸福，她把耳朵靠近卫易绍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美好就是这样了吧。

3.结婚

第四年，云棠毕业的那年，卫易绍和张龄心结婚了。婚礼定在8月，B市的天气刚好，适合露天婚礼，是穿婚纱最好的月份。

“云棠，你快点过来。需要你江湖救急！”

“哥，你别催我。我马上出门。”

“你快飞过来吧，妹妹。你龄心姐和她的小闺蜜吵架了，小闺蜜生气走了。没了伴娘的婚礼多尴尬。你快来江湖救急。”暗恋男神第四年，我成了他的伴娘。

“可我……”可我不愿意出现在他们身边，会让自己更难过。

“没有可是，你是哥的好妹妹。你不救你易哥谁救？你龄心姐本来就朋友少，就那么一个闺蜜还跑了。”

“好，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云棠火速下楼拦下出租车奔向场地。这两年，云棠故意不想听到卫易绍的消息，但总有些消息飞到她的耳边让她听清。

这两年张龄心没有工作在家体会生活的美好，卫易绍为了谋生选择了销售这个行业。他那么骄傲，不愿意低头的人极其不适合这个行业，却也向生活低下了头。

他自己一个人背负着房贷、车贷的压力，几乎被生活压变了形。过年时候匆匆相聚，他在饭桌上不怎么说话，也不吃菜，一直默默抽烟。

这不是她曾经爱的模样，神采奕奕的少年终在时间洪流中敛去所有光芒。

他的婚礼进行得也并不是很顺利，张龄心父母的干预让婚礼一拖再拖。终于可以结婚的时候，婚礼当天的冷脸让气氛显得冰冷。

婚礼没有令人感动的爱情，这场婚姻仿佛就是为了完成什么仪式般潦草。新郎新娘麻木的神情刺痛了云棠。

是爱情么？让卫易绍变成了别人！

云棠举着装着戒指的托盘，向卫易绍走去。脑海中忽然浮现他醉酒那天，自己依偎在他怀里。时间定格在那一瞬间该有多好？云棠可以忽略他嘴中呢喃的女人，因为那瞬间世界只有她与他。

“请新人交换戒指……好的，新郎，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泪珠砸在了云棠的手上，很凉。

4.结束

时间为什么会飞？疯狂地向前飞，流逝的时间让脑中积压的事情过多。云棠渐渐失眠，失眠的夜晚她坐在床边，大理石地面上冰冷没有温度，一同冷却了云棠整个人。

失眠的时候，云棠就会反复回想躺在卫易绍怀里的那天晚上。她都忘记去记住那天夜里的星空是否群星璀璨，也忘记了去记住那天夜里的小花有没有飘散芬香。

她仅仅能记住他的心跳声。

失眠的日子逐渐拉长，云棠去医院寻求药物治疗。药物的帮助只能带来短暂的睡眠，时间长了，药物也罢了工。她在难以入眠的日子开始喝酒，从一小杯红酒到一整瓶，她的酒量开始有长进。

她终于发现了自己或许病了，该寻求帮助。她给云屿打了一夜的电话。第二天，云屿出现在了她的家门口，带她离开了这座城市。

或许故事没了什么结尾，无疾而终，在云棠心里是本永远没有下一篇的书。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幻想下一篇的填充。

未来那么长，她知道她的梦里一直会有卫易绍。

——

云屿找到卫易绍的时候，卫易绍和张龄心处于冷战期。张龄心抱怨卫易绍没能给自己带来更好的生活，无尽地指责这个男人没有伟大的志向。

在无数次的求和好、包容中卫易绍的耐性逐渐消失。两个人的冷战期渐渐拉长。多年的爱情已经蒸发，随着扫进屋内的风离开。

卫易绍在桌上惯性地抽烟，不吃菜。

“老卫，我给你一些东西。我想这些你应该了解一下。”

卫易绍盯着地面上摞起来的五个沉重的纸箱：“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

卫易绍打开了箱子，里面都是一堆杂物，每件物品上都有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的应该是一些文字标注。不过应该放了很久，纸箱打开有一股霉味。

拿起来最上面的一瓶水，便利贴上写着：“这是我第一次想递给他的一瓶水，我却没有勇气。”

“这是我和他一起吃的第一顿饭，我拜托老板很久，才把他用过的筷子买回来。”

“这是我第一份兼职买来送他的礼物，这件帽衫一看就适合他。我不敢送给他。”

“这是想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我胆小，不敢送给他。”

“和他吃饭，他说他最近想换一个新的手机，这是我买的，不敢送给他。”

“这是我想给他做的一道菜，因为不能存放，我拍了照片。”

“这是我在他婚礼上穿的伴娘服，我去买了回来。我很病态，可是我爱他，不敢说。”

“这些？”卫易绍认出了字迹的主人。

“都是云棠的，我想她已经攒了好久。”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妹妹会喜欢我。”

“别说抱歉，我很惭愧。我也不知道。”

“云棠在哪，我去和她说。云棠这么好，肯定会遇到比我更合适的人。”

云屿摇了摇头，他曾经在云棠的日记里发现一句话——整个世界千山万水，万种缤纷，却没人会爱我。没人爱我，我自己明了。那是我的秘密。

他才知道妹妹是多么难过悲哀，他参与她暗恋的所有过程，却知晓答案那么晚。她失眠的夜晚是怎么过来的？这些她肯定不想让卫易绍知道。

“这些给你，还有这部手机，是云棠的。这个臭丫头一直不发朋友圈，我还以为她不愿意发。其实她的所有朋友圈都是自己可见，自己的心事说给自己听，自己的心情说给自己消化。”

“她就是傻。什么都很傻。”

卫易绍把纸箱都带了回去，临进家门收到了张龄心的微信。

“我怀孕了。”

卫易绍的心头没有欢喜，反而多了几分惆怅。站在楼道里没有动作，漆黑之中他流下了眼泪。

突然窗外的烟花巨响使楼道灯明亮，明亮之中自己的难堪无处遁形。

他并没有云棠心里想象的那么好，他配不上她心里的想象。

没有关紧的楼道窗户灌进冷风，就是这北风瓦解了所有的温暖，筑起了冰墙。

他抱起来纸箱向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里昏暗，看不到烟花的绚烂。（作品名：《北风不解云棠心》,作者：叁柒。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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